高一語文必修二《游褒禪山記》文言文翻譯
2011-08-30 13:18:19新浪博客
原文:
褒禪山亦謂之華山,唐浮圖慧褒始舍于其址,而卒葬之;以故其后名之曰“褒禪”。今所謂慧空禪院者,褒之廬冢也。距其院東五里,所謂華山洞者,以其乃華山之陽名之也。距洞百余步,有碑仆道,其文漫滅,獨其為文猶可識曰“花山”。今言“華(讀一聲)”如“華實”之“華”者,蓋音謬也。
其下平曠,有泉側(cè)出,而記游者甚眾,所謂前洞也。由山以上五六里,有穴窈然,入之甚寒,問其深,則其好游者不能窮也,謂之后洞。余與四人擁火以入,入之愈深,其進愈難,而其見愈奇。有怠而欲出者,曰:“不出,火且盡。”遂與之俱出。蓋余所至,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,然視其左右,來而記之者已少。蓋其又深,則其至又加少矣。方是時,余之力尚足以入,火尚足以明也。既其出,則或咎其欲出者,而予亦悔其隨之,而不得極夫游之樂也。
于是余有嘆焉:古人之觀于天地、山川、草木、蟲魚、鳥獸,往往有得,以其求思之深,而無不在也。夫夷以近,則游者眾;險以遠,則至者少。而世之奇?zhèn)、瑰怪、非常之觀,常在于險遠,而人之所罕至焉,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。有志矣,不隨以止也,然力不足者,亦不能至也。有志與力,而又不隨以怠,至于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,亦不能至也。然力足以至,于人為可譏,而在己為有悔;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,可以無悔矣,其孰能譏之乎?此余之所得也。
余于仆碑,又以悲夫古書之不存,后世之謬其傳而莫能名者,何可勝道也哉!此所以學(xué)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。
四人者:廬陵蕭君圭君玉,長樂王回深父,余弟安國平父、安上純父。
至和元年七月某日,臨川王某記。
《游褒禪山記》作者王安石
翻譯:
褒禪山也稱為華山。唐代和尚慧褒當(dāng)初在這里筑室居住,死后又葬在那里;因為這個緣故,后人就稱此山為褒禪山,F(xiàn)在人們所說的慧空禪院,就是慧褒和尚的墓舍。距離那禪院東邊五里,是人們所說的華山洞,因為它在華山南面而這樣命名。距離山洞一百多步,有一座石碑倒在路旁,上面的文字已被剝蝕、損壞近乎磨滅,只有從勉強能認得出的地方還可以辨識出“花山”的字樣,F(xiàn)在將“華”讀為“華實”的“華”,大概是(因字同而產(chǎn)生的)讀音上的錯誤。
由此向下的那個山洞平坦而空闊,有一股山泉從旁邊涌出,在這里游覽、題記的人很多,(這就)叫做“前洞”。經(jīng)由山路向上五六里,有個洞穴,一派幽深的樣子,進去便(感到)寒氣逼人,打問它的深度,就是那些喜歡游險的人也未能走到盡頭——這是人們所說的“后洞”。我與四個人打著火把走進去,進去越深,前進越困難,而所見到的景象越奇妙。有個懈怠而想退出的伙伴說:“再不出去,火把就要熄滅了。”于是,只好都跟他退出來。我們走進去的深度,比起那些喜歡游險的人來,大概還不足十分之一,然而看看左右的石壁,來此而題記的人已經(jīng)很少了。洞內(nèi)更深的地方,大概來到的游人就更少了。當(dāng)(決定從洞內(nèi)退出)時,我的體力還足夠前進,火把還能夠繼續(xù)照明。我們出洞以后,就有人埋怨那主張退出的人,我也后悔跟他出來,而未能極盡游洞的樂趣。
于是我有所感慨。古人觀察天地、山川、草木、蟲魚、鳥獸,往往有所得益,是因為他們探究、思考深邃而且廣泛。平坦而又近的地方,前來游覽的人便多;危險而又遠的地方,前來游覽的人便少。但是世上奇妙雄偉、珍異奇特、非同尋常的景觀,常常在那險阻、僻遠,少有人至的地方,所以,不是有意志的人是不能到達的。(雖然)有了志氣,也不盲從別人而停止,但是體力不足的,也不能到達。有了志氣與體力,也不盲從別人、有所懈怠,但到了那幽深昏暗、令人迷亂的地方卻沒有必要的物件來支持,也不能到達。可是,力量足以達到目的(而未能達到),在別人(看來)是可以譏笑的,在自己來說也是有所悔恨的;盡了自己的主觀努力而未能達到,便可以無所悔恨,這難道誰還能譏笑嗎?這就是我這次游山的收獲。
我對于那座倒地的石碑,又感嘆古代刻寫的文獻未能存留,后世訛傳而無人弄清其真相的事,哪能說得完呢?這就是學(xué)者不可不深入思考而謹慎取舍的緣故。
同游的四個人是:廬陵人蕭君圭,字君玉;長樂人王回,字深父;我的弟弟安國,字平父;安上,字純父。
至和元年七月,臨川人王安石記。